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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管這叫檢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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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管這叫檢討?

老實說,錢佑對整個過程的記憶都不是很清晰。知睿結束之後,錢佑就直接在知睿懷裏消失了。

財神爺面紅耳赤,心跳如鼓,張了張手指,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股陌生的觸感。雖然是神識入夢,但是知睿那幾乎要把人燙化的體溫依然沿著緊扣的雙手步步緊逼。他慌慌張張地甩開知睿的手,下意識地翻了個身,把自己卷進被子裏,蒙上腦袋,遠離知睿。

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錢佑這只驚弓之鳥。知睿那邊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,錢佑幾乎蹦起來,趕緊又往床邊挪了挪,半邊身子已經懸空床外。

“佑佑?”知睿的聲音有些疑惑,“你在幹嘛?”

錢佑:“……”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,不能讓他知道!不能露餡!

錢佑憤怒甩鍋:“你不要總是牽我的手,我都沒法翻身了。”

知睿沈默片刻,把鍋接了:“對不起。”

床的另一邊,布料摩擦聲清晰可聞,床墊似乎有輕微的下陷,柔軟床墊整體輕微變形,錢佑被電到一樣彈坐起身,瞪著知睿,滿是警惕:“你要幹嘛!”

知睿坐在床邊,看著錢佑,面無表情,但是耳根發紅,眸光閃爍:“……我去下衛生間。”

錢佑現在疑神疑鬼,總覺得做壞事被知睿發現了,試探問:“你剛剛攥我手可用力了,是不是做夢了?”照理說,人類應該很少能記住自己的夢……吧?

知睿早就發現錢佑在黑暗中依然能夠清楚看到自己的表情,聽到錢佑的問題,呼吸慢了半拍,垂下睫毛掩去眼中的情緒:“可能吧,我不記得了,但是應該是個美夢。”

錢佑做賊心虛地看著知睿出了門,裹緊身上的小被子,滿腦子都是做了這樣的事怎麽可能假裝沒發生過啊,那些夫妻到底是怎麽好意思睡在一起的啊。待會知睿回來了可怎麽睡得著啊,為什麽要睡在一起啊,為什麽不各睡各的啊。

錢佑連門都沒走,直接閃現主臥大床,鎖門!

離開了知睿的臥室,臉上的熱度終於可以緩慢下降。不知過了多久,知睿敲了敲門,納悶問:“佑佑?你在嗎?”

錢佑心虛地大聲蠻橫道:“幹什麽!”

沈默片刻,知睿問:“我又做錯什麽了嗎?”

你沒錯,是財神爺好奇心太盛,可是財神爺不可能認錯。錢佑果斷甩鍋:“對,你自己想想錯哪了,寫一篇三千字的檢討明天交給我。”

知睿:“……”

知睿第二天早上交了一篇三千字檢討,錢佑經過一夜的自我安撫好不容易心情平覆,認認真真讀了一遍手寫的檢討書,提出批評意見:“為什麽一篇關於不敬神明的檢討,讀起來有一股欲蓋彌彰的炫耀?什麽叫感恩神明垂青,什麽叫幸得兩情相悅,什麽叫如墜夢中不願醒,什麽叫對不起但是不後悔,你確定你寫的是檢討?”

知睿一夜沒睡,但是精神飽滿,如沐春風,把羊奶放在錢佑面前,看著自己的檢討書再次檢討:“對不起,想寫檢討,但是後面跑題成情書了。”

錢佑:“……”

錢佑今天不是很想和知睿發生過多的爭執,勉強收下了此生收到的第一封跑題的檢討,委婉表達了繼續請假的需求。

知睿一點不勉強錢佑:“好,那吃完飯,給我點仙氣?”

錢佑立刻想起昨天晚上知睿的反應,瞬間紅了耳根,心虛地看著盤子裏的雞蛋點了點頭。

知睿今天倒是很老實,可能是熬夜寫檢討到底是有點影響精力了,他沒有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刺激錢佑的神經,要了仙力就上班去了。

這種事,雖然尷尬,但是是錢佑自己手賤,找知睿撒氣都沒有理由。而且這種話題不好和朋友訴說,錢佑只能自己默默消化。他自己在床上窩了半天,直到中午知睿回家做飯,已經覺得能夠徹底忘記昨晚的事,做一個心平氣和心無雜念的財神爺。

知睿在廚房做飯,錢佑窩在沙發上毛毯從頭蒙到尾假裝屍體,飯菜的香味從竈臺慢慢充斥整個空間,電視裏戀愛腦的男女主在悲壯的音樂下撕心裂肺地經歷生離死別,錢佑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,摸向床頭的保溫杯,打開杯蓋就著吸管喝了一口草莓牛奶。

門鈴響起,油煙機低鳴,錢佑從毛毯下伸出另一只手,把蓋在下巴的毛毯徹底拽了下去,閉著眼睛大喊:”知睿,有人找!“

知睿白襯衫黑西褲,襯衫袖子捋過小臂,拿著鍋鏟,穿著印滿元寶鉆石的金燦燦圍裙,面無表情地越過沙發去開門。

門口站著一個一臉喪氣的年輕人,年輕人背著背包,看起來全身軟綿綿站不穩,無精打采又強打精神,努力提起氣力讓聲音聽起來沈穩:”大佬,救命!“

知睿面無表情:“找錯人了。”

年輕人:“……大佬,我們見過,黃鼠狼精,特調局,您稍微回憶一下呢?”

知睿看了年輕人兩秒,退後關門:“不好意思,你找錯人了。”

年輕人喪喪地幾乎直不起腰,伸出一只腳擋住門:“大佬,箬顧問和他的助理丟了,救命。箬顧問可是官城來的吉……領導,在羽城丟了可怎麽向上面交代啊。”

知睿關門的手一頓,扭臉去看沙發上裹成一條毯子蟲的錢佑。

錢佑從毛毯中努力掙紮出來,萎靡不振地坐了起來,歪靠在沙發靠背上,為自己坎坷的休假生活感到哀傷:“讓他進來,我聽聽那兩個倒黴鬼又怎麽了。”

知睿側身讓年輕人進了門,在年輕人身後關上門。

喪喪的年輕人看到歪在沙發上眼皮半睜不睜的錢佑:“……”為什麽他看起來比我還要喪啊?找他們求助真的有用嗎?

但是,這是特調局已知的箬珩在羽城唯一工作外接觸過的,可能能被稱之為朋友的人了。年輕人努力站直身子,對錢佑恭敬地鞠了個躬:“見過大佬,我是特調局葉十。箬顧問和他的助理丟了,想請您幫忙找一下。我們領導說,預算一百萬以內,您隨便提什麽要求都能答應。”

錢佑因為過於震驚睜開了眼睛:“所以,他們兩個神仙加在一起,只值一百萬是嗎?”

葉十也很震驚:“啊?另一個也是神仙嗎?兩個神仙為什麽會一起丟啊?”

錢佑:“……”確實,是他們倆給天界丟臉了!

葉十有些懵逼:“要不……我和領導請示一下,增加一下預算?”

錢佑擺擺手,充分展現自己的財大氣粗:“錢在我這都不是問題,你說一下情況吧。”

葉十艷羨地看著錢佑,顯然是被財神爺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霸氣震懾了:“說起來,事情要從前天他們剛剛入住的時候說起。他們入住的酒店是特調局提前清場,確認各種意義上的幹幹凈凈。但是自從箬顧問他們住進去,酒店內不是開會的時候水晶燈突然炸了,就是吃飯的時候煤氣竈突然漏氣了,總之危險的大事小情不斷。特調局為此增加了安保人手,但是經過調查,均排除了人為的可能性。”

錢佑:“……”有窮神在,一百萬這個預算突然合理了起來。

葉十:“昨天晚上,酒店的電力系統整體出了問題,大妖們經過一天的提心吊膽,怕黑的鳥族妖怪率先崩潰,她們似乎認定這是特調局在故意對大妖們表示驅逐、威脅的態度,開始大吵大鬧起來,其他大妖也受其情緒影響,紛紛提出抗議。特調局領導連夜趕到酒店,和箬顧問一同安撫參會妖族,直到淩晨三點才勉強平息事態。我們領導提議換個酒店,箬顧問卻說換酒店也沒有,不是酒店的問題。我們推斷,箬顧問知道這些事背後的真實原因,但是不方便透露。本著對箬顧問的信任,我們沒有繼續追問。”

錢佑:“……”除了財神爺,還有誰能罩得住窮神的倒黴體質!日游神,還是天真了。

葉十:“早上,箬顧問和他的助理沒有出現在餐廳,也沒有出現在會議室,我同事去敲門確認,才發現箬顧問和他的助理都丟了。但是從監控看,沒有二位的進出記錄,二位昨晚回了房間,就再沒出過門。”

錢佑:“……”窮神這倒黴神的體質已經波及到吉祥物了!

葉十:“這麽重大的安保問題是要扣年底績效的啊,大佬救命!”

錢佑:“……”這也是個不敬神明的人類!

鑒於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是梅淺那個倒黴催的引起的,錢佑現在已經被徹底尷尬醒了。他慢吞吞地按了按自己壓得亂七八糟形象全無的頭發,穩重地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了,你先回酒店等我,我待會去看看現場。”

績效還有挽回的餘地,葉十萎靡的臉上註入一絲活力,恨不得當場給錢佑嗑一個:“謝謝大佬,感恩大佬,大佬再見,酒店等您。”

葉十前腳剛走,知睿後腳就開始打電話調整自己下午的行程。錢佑知道自己就算拒絕,他也能自己找到酒店去,不再管他,自己回臥室洗漱換衣服。

箬珩和梅淺住的酒店確實是羽城知名的高端酒店之一,遠遠看去,在秋日溫柔的陽光下呈現一滴巨大的藍色水滴形狀。酒店門口兵荒馬亂,三四群小妖怪混在一起要進入酒店,酒店的旋轉門前,十多個統一黑紅色制服的年輕人組成人墻,努力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隔離線。酒店大堂內,幾只大妖怪或激動或憤怒地在和幾個年紀稍大的特調局人員爭吵,還有兩三個妖怪冷靜地站在爭吵的人群外圍,觀察整件事的走向。

雖然場面分分鐘要失控,但這時候動用除妖的手段肯定是不合宜的。妖族並沒有任何錯誤的情況下強力鎮壓糾紛,只會讓本就互相敵對的情緒進一步擴大,因此特調句只能放低姿態,放任小妖們為了自己的老祖宗吵個不停。

錢佑剛出現在酒店門口,葉十就在墻邊對錢佑使勁招招手,壓著聲音喊:“大佬,大佬。”

錢佑:“???”

“大佬,側門,側門!”葉十沒有穿制服,像一個不小心混進來的普通人類,一路小跑過來,向錢佑擡臂指方向,“側門沒人,我帶您去看箬顧問和他助理的房間。”

也好,畢竟是休假,總不好以財神爺的身份大搖大擺地進去。

錢佑和知睿跟著葉十,悄咪咪地摸到鎖著的側門。葉十敲了敲門,小聲說了句“是我”,側門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開鎖聲,一顆腦袋謹慎地探了出來,左右觀察一下,拉開門,把三人放了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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